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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說來奇怪,明明十年來都在等待可以搬去美國,和老公一起住的那一天。

   真的到來時,我的心情卻是害怕和悲傷居多。還記得自己如此敘述:當路上有個大水時,你是怎麼走過的?是兩腿都騰空的一跳呢,還是小心翼翼地一腳先踏過去著地後,再提起另一腳?

我是後者。

   就算我絕對不會選擇繼續留在多倫多,和老公長分兩地。要放下多倫多的一切搬去亞特蘭大,還是一件令人緊張的事情 。

   剛到亞特蘭大時,其實并不開心。看到的任何缺陷 -- 機場維修中的斑駁牆壁,美國南方潮濕悶熱的空氣 --- 都讓甫離開的,住了 14 年的多倫多更加令人懷念。

   第二天也沒好到哪裡去,我極度想念多倫多,連想到巷口的 Popeye 都會帶出眼淚。雖然來過這裡好幾次,但隨手觸摸到的還是陌生,冰箱空空如也,廚房水槽旁邊的 IKEA 木製碗架只適合不常煮飯的單身漢,太陽房亂七八糟,貓沙盆和運動器材大剌剌地佔據房間中央,旁邊散滿灰塵和貓沙,裡面唯一一張黑面沙發床佔滿貓毛,那時候我的過敏還沒好,每進這個房間一次,就得打上好幾個噴嚏。新環境如剛混合的麵糰,得用時間歲月慢慢揉過,才會軟化下來,散出屬於家的馨香。而我的牙刷,洗面乳和乳液還尷尬地暫放在洗臉盆旁,所有的衣服全擠在老公為我騰出的兩格衣櫃裡,這個麵糰還硬幫幫的,沒有我的手印。

   當時若有什麼安慰,是家裡的挪威森林長毛貓 Sammy;我一直喜歡貓咪,Sammy 尤其可愛。他才兩歲,大眼睛閃耀著被疼愛的小貓才有的稚氣和天真。昨天還在旁邊看著我這個陌生人,不安的喵喵叫,今天已經趴在電腦桌旁邊呼嚕嚕,偶爾過來 磨增幾下。有另個會動會呼吸,有心跳有體溫的生命陪著,擦去我許些寂寞。

   今天下午也是一樣,我仍在慢慢紮根,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再站得挺直,而若有可能的話,會是什麼時候?心情因此低落許久 --- 雖然人生並不是只要心情低落就可以順利起來。Anyhow, 後來我在沙發上看著小說,Sammy 跳上沙發,走過來,大眼睛看著我,我移開身邊的沙發枕,他坐到我身旁,眼睛看著我的膝蓋,這隻可愛又很愛面子的貓不確定我會不會喜歡他坐上來。於是我拍拍大腿,Sammy 開心地呼嚕著,趴到我腿上,找到喜歡的姿勢後,打盹了起來。

   我看著他的臉,提醒自己珍惜當下的幸福。我終於和一個十年來,一直盼望可以朝夕相處的人住在一起,現在身邊睡著一隻可愛得不得了的 Sammy 。

   啊,還有,沙發再過去一點,有一隻後來領養的長毛貓 Kosmo,也是肚子朝天睡呼呼的。我在兩隻貓咪輕輕的鼾聲裡,看超好看的冰與火之歌。

   我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麼。可是,當下,我是幸福的。

 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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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rapin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